总觉得要写一写二宫和也。
据我第一遍看《青之炎》,已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对二宫和也发了疯似的着迷,也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不常听他唱歌,不常看他跳舞,对日本偶像天团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偶尔看他的综艺,看他满嘴跑火车,不知道是为了人设还是确实真实,觉得这人复杂,看不清,后来发现原来这些节目之间相距的时间已有十多年了。
看他的作品,看他那双影帝的那部《如果和母亲一起生活》,看他和木村拓哉合作的《检察方的证人》,看他帅出天际的《白金数据》,看他可爱到不行的《少爷》。看他的节目,看他作为一个主持人,作为一个综艺咖,作为一名国民偶像在众人前的样子,看他打游戏,看他和女嘉宾模拟约会,看他和他人谈起他的生活,他有多久没买新衣服,有多久没有出门,对爱情对婚姻怎么看。我觉得他可爱,永远不会长大的脸,肉肉的汉堡手,谦恭的笑容,对采访他的人说“真是麻烦你们了,采访我这种小人物”。
我不是岚饭,也不关注日本娱乐圈,我只是偶然之间看到了他的电影。我对二宫,相比起其他十多年的黄担来说,实在是太不了解了。我只是看他在《检察方》里,柔软乖顺的头发,白色衬衫黑色西装,挂牌插在胸前口袋里,用尖细的嗓音审问犯人,他有一张和十五年前《青之炎》里一模一样的面孔,一点也没变老,却再也不是他十九岁时的样子了。
2007年的《情热大陆》,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几乎想哭,不知为什么。那时候他刚演完《硫磺岛的来信》,还留着《敬启,父亲大人》时短短的头发,他站在法国戴高乐机场,穿着来不及换下来的礼服,不看镜头,轻轻地笑了一下。那年他二十三岁。
从刚看完《青之炎》开始,我就知道了,为什么我喜欢二宫这个人,觉得他好。因为他年轻,而且忧伤。蜷川幸雄导演蓝色的镜头,拍了一个喜欢躲在鱼缸里的男孩。从我十三岁时,我明白了忧伤的含义,明白了忧伤的魅力,开始喜欢沉默,喜欢危险,喜欢没有结局的故事,喜欢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于是我的脑海里只有十七岁的秀一,骑着山地自行车,风吹起他的头发。我曾经也跟他一样,骑着自行车在夜幕下,经过斜坡时张开双臂,随后又立即握住车把。偶尔我会想念过去的时候,过去黄色灯晕下被子的触感,过去听一首歌听一整个夏天,我会想念,过去那个说“我二十五岁前一定要成功”的女孩。
以至于后来的假唱事件,与女主播的绯闻,我并不在意,也不会评论,直到现在,我可能仍只是一个普通的电影观众,觉得这个人演得真好。我不过只是羡慕,看岚在2007年登上巨蛋时,他们在后台肩并着肩,松本润大声喊着“准备好了吗”。我只是羡慕他们的生活,在他仍旧能称得上年轻的时候的生活,微微笑着,孤独的,脆弱的样子。
我时常幻想,假如我真的能遇见他,假如在我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是十七岁,我要邀请他参加我的第一部电影,我要让他拿影帝,亲自为他读颁奖词。我要引用Elton John的一句歌词,说我要向你们介绍这么一个人,How wonderful life is,now you’re in the world.
而我只是在我十七岁的那一年,平成的末尾,看到了一部叫《青之炎》的电影,遇见了现在正三十六岁的他。我只是在看完《青之炎》后的那一个月里,拍了自己的第一部八分钟短片,尝试把《The Post War Dream》用进我的“电影”里。我开始不再想着什么必做不可的事,不再想着自杀,不再想着英年早逝,总觉得生活还是可以过下去的吧,可以去学外语,可以当编辑,可以做各种各样的事,甚至可以结婚,可以生子。选择原谅,对人生中的大多数事情。我不再会感到忧伤,只是在某个夜晚,偶然想起我现在十七岁,我的未来不应该变得如此糟糕。
要是我真的能拍电影,我希望在我的所有片子里都能有一个忧伤的角色,骑着自行车,穿着白衣服。我曾想着要为一个男孩拍电影,片子里要有蓝天,白云,绿草地,彩虹从足球场的一头连接到另一头。十七岁的男孩躺在草地上,用手枕着头,露出最漂亮的笑容。我希望它能有一个好的结局,一个不曾属于我的结局,能够稍稍实现一下我的愿望。
就像十七岁的秀一那样,骑着山地自行车,风吹起他的头发。愿他永远十七岁吧,二宫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