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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杀手,向来是影视作品最受欢迎的“顶流明星”,从开膛手杰克到曼森家族,从B级片《月光光心慌慌》到奥斯卡神作《沉默的羔羊》,从《美国恐怖故事:1984》到《心灵猎人》,低则满足生理最阴暗的刺激需求,高则剖开心理最深处的杀戮欲望。
在《心灵猎人》里,大卫·芬奇巧妙地用公路片的形式结合自己最擅长的心理悬疑惊悚片的方式,重新解构了“连环杀手”,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十二宫》的延伸版。在创造了阴郁、迷幻、压抑的奇境氛围的同时,通过对三个年龄、性别、性取向、家庭环境、教育水平迥异的角色在这场“追逐”真相漩涡里的境遇和变化的描摹,探讨了经济、文化、社会、环境在“制造连环杀手”上究竟负有怎样的责任。
值得注意的是“连环杀手”是在美国经济和社会文化飞速变化的上世纪70-80年代“批量”诞生的,随着案件一同诞生的还有这个词汇本身,此前从未有过一个专门的词汇去描述所有以相似手法、模式化方式、一定时间周期作案的谋杀犯们。
他们无序的、心理的、随机的、动机不明的、无法捉摸的、来自人本性的带有某种诡异“美感”的恶,无法用正常的逻辑去推理和判断,而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这种“恶”可能潜藏在每个人的心底,谁也不知道何时何地何事何人何因会触发它。
《神探夏洛克》《黑镜》让我们领略了英国人三集片的魅力,短小精悍,视觉语言的讲究程度和内容思想的触及深度,让大部分电影都自叹不如,但这两部剧单集的长度都达到了标准电影的90分钟长度。
而ITV最新播出的三集片《丹斯》则成功将单集浓缩到了47分钟的标准电视单元剧的长度之内,却依然保持和前面提到的两部剧集一样甚至更佳的水准,可以说是对时间把握越来越“自由”创作者的一种提醒,我们真的需要写这么长的故事吗?
《丹斯》改编自真人真事,讲述的是英国/苏格兰著名的连环杀手丹尼斯·尼尔森的故事,据报道他曾在1978年-1983年期间杀害了15名年轻男子,其中最小的仅14岁,他把被害人肢解后埋在所租住房屋的花园里或者藏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
他有严重的恋尸癖,还是一名同性恋者,曾经当过警察,后来在伦敦的一家求职中心工作,是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普通中年男子。在剧中,追踪他的警探在被记者追问如何形容这个天生杀人狂时,用了unremarkable这么一个普通的词语。
和一般讲述连环杀手的影片以死亡、案件、法庭等等开场不同,《丹斯》的开场和谋杀完全没有关系,而是一组新闻快速剪辑,以新闻报道般的冷峻口吻讲述了80年代英国经济下行,失业率陡增,年轻人迷茫,社会萧条的现状,镜头里是席地而睡的流浪汉、朋克歌手、不良少年、群租青年和霓虹都市——伦敦之间的鲜明对比。
而这也奠定了《丹斯》和一般的犯罪或是悬疑片截然不同的基调,你甚至无法把它分类到罪案片,它更像是一部借“古”(80年代)喻今的伦理道德片,甚至于该分类在社会学片或是哲学片之中,如果有这么一个电影类型的话。大段的台词和对话实际上是一场哲学思辨,就身份、善恶、金钱、政治、人性展开讨论。
这也是本剧并没有花任何笔墨在案件破获的悬疑设置上的原因,它试图探讨的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而不是去呈现结果本身,因此剧集基本没有出现过任何直接与案件或者死者相关的画面,一切基本都以相关当事人的口述来完成,使得整体更像是一部纪录片。
死者们则是以不带感情的照片和卷宗的面目出现,这种安排进一步渲染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感,也让死亡显得更惊悚和悲伤,这种惊悚和悲伤并非廉价的煽情,而是对于社会价值和环境对于生者不闻不问的旁观和不带态度的批判,是对人性和社会从系统到个体的失落和失望,是由内而外发出的悲鸣和绝望。
全片一直试图以一种存在主义的视角来探讨当下社会身份的模糊与偏离,在开场和结尾时分别通过两个角色来完成主题的开与合,开场是由警探之口说出这些年这么多人失踪竟然警方毫无知觉来提出诘问,结尾则有传记作家之口说出落点,这个故事是一个警告,关于一个沉默的普通人如何成为一个杀手的思考。
为了配合这种冷峻和冰冷的底色及视角,本片无论是在摄影机运动、剧情、表演,还是在布光、剪辑上都十分克制,花了大量笔墨在细节上做铺排,用镜头语言去烘托和表现人物心理,突破了很多以往同类型作品构建的基本叙事模式。
例如在10分钟之内就完成了从接到报案到抓获凶手的过程,没有斗智斗勇也没有追逐枪战,甚至于汉尼拔那样你来我往的心理战都没有,一切平静的仿佛只是请大卫·田纳特扮演的凶手吃顿饭。
事实上整部剧都弥漫着这样一种平凡的、波澜不惊的素色基调,就和凶手从头到尾厌世般的零表情一般,说起尸体在哪里的语气毫无起伏,在审讯室里连珠炮似的坦白,仿佛是等着警察发现自己一般,谈起残忍的杀人过程像是在讲述清洗一件衬衫一般稀松平常。
而这种刻意去戏剧化的表现手法反而给予了观众更多的空间,让台词和各种细节被凸显了出来,而不是沉浸在单纯的所谓烧脑和视听刺激上。正因如此你才能在虚实转换的镜头和前后对应的铺排中看出角色的张力和编剧导演试图让观众所持有的态度。
例如用发现人骨报案的房东迫不及待地向警方追问和媒体披露的情节去对应凶手口中的娱乐化剥削。譬如在最后的法庭戏,被迫出庭指证丹斯的卡尔在对方律师的追问是否相信一个对他温柔以待的人是杀手时说出了极度真实的自问和发问:“我也很疑惑,他到底是施暴者还是拯救者”后,却因为异装舞者的身份被围观者嗤之以鼻地大喊“他应该杀了你”。
镜头里的卡尔从光亮走进黑暗,镜头随之由聚焦变为虚焦,照相机和人群的嘈杂声也同时由实变空,将卡尔的无助孤独伤感描摹得淋漓尽致,也和前面那句发自内心的质问形成了对照,让仅仅出场总计5分钟左右的人物都有了弧光。
对于系统、上层和体制的批判,仅仅通过两场警探和高层的对话就圆满完成,把反转用得恰如其分。光线上的运用也充满寓意,本应维护善的警方高层人物一直处于半阴影或全阴影状态,相反代表恶的凶手却常常处于全亮光的状态,对应高层的虚伪和凶手的坦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完成了对现实有力的讽刺。
而从赫拉克利特谈到《堂吉诃德》,从乌合之众聊到唐宁街,借看似对生命漠然的凶手之口说出资本主义金钱驱使下“死比生更有价值”的残酷现实,这份具有天然冲突感的透彻既符合其变态的心理逻辑,又模糊了人性的界线,无论是在情感认同还是在现状反思上都给予了观众另一层巨大的冲击。
而“名字”则是对于“身份”的另一层表征,也是此片的暗线,不是找出凶手是谁,而是找出死者是谁,正是这样倒置的设置让本片在明里看似在捧凶手,实在只是借凶手之口替死者代言,一个对生命和身份都不再尊重的社会又比连环杀手的夺命一击好到哪里去呢?
此外,剧集中无数次使用镜头内的画框结构来隐喻人物的困顿和迷惘。譬如在剧集最后一场探长和杀手的戏里,本应是探长的“胜利”一刻,却在收尾时给了杀手一个完整的毫无前景遮挡的背影,反而让探长囿于铁门之后,仿佛他才是即将失去自由的那个人,这组错位的对比试图暗示和引发观众去思考,虚伪冷漠的社会本身比监狱更光明自由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丹斯》带来的惊悚感更类似于《午夜凶铃》而不是《沉默的羔羊》,它所揭示的是隐秘的、长久的、未完的、后劲十足的和不置可否的,它在对于“死”这个意义的重新追问中,试图唤起社会对于“生”的再度重视。
最后全片以白底黑字讣告式结尾,留下可能永远无法获知姓名的7个或者更多死者的缺憾,犹如一个黑洞吞噬着每个人,因为我们永远也不知道身边谁是天生杀人狂,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成为天生杀人狂,我们更不知道自己假如消失了,是否还能被看见。
假如活着都每个人都一个一个不再被这个社会看见,那么社会最后留下的是谁或者什么呢?这或许是主创都未能解答的疑问,而他们能做大概也只是记录、呈现、整理和重构了,正如剧中探长所做的那样,否则,如果我们都不记录我们自己,谁还会记录呢?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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